第486章(1 / 2)
第486章
赵毅自山下往山上走,中途经过了景区验票点。
他的竹宅,就建在庐山瀑布跟前,属于景区核心位置。
工作人员向赵毅摊开手,要验门票。
赵毅不耐烦地摆手喊了声:「九间滴。」
见是本地的,工作人员就放了行。
赵毅没急着上峰,而是来到瀑潭下。
陈靖泡在里面好几天了,整个人都泡发了,白白胀胀。
面朝上,睁着眼,可眼里无光。
赵毅捡起一块石头,向陈靖砸去,骂道:「阿靖,你可别真淹死在这儿,成了尸妖死倒,我还真没自信能镇得住。」
陈靖缓缓扭过头,看向潭边上的赵毅,发出无比沙哑的声音:「远哥————远哥————」
「好了,你远哥没事,辛苦你这几天的表演了。」
听到这话,陈靖立刻坐了起来,然后整个人快速下坠,「咕噜噜」沉底。
赵毅只得脱下衣服,纵身跳下水,把陈靖给打捞上来,扛着回了山峰竹宅。
自己家外面的哨卡,都撤了,连验票的工作人员也变回原来的了,应该是撤乾净了。
因为他都已经能从自己的固有渠道收到事情结果了,对方再盯着自己看自己是否会通风报信,将毫无意义。
「好了,姓李的,现在你可以继续喝饮料,准备呛死了。」
回到家,将阿靖丢给徐明去照顾后,赵毅走进自己书房,从怀里拿出一沓信。
翻着翻着,从里面抽出一封有意思的署名—陶竹明。
把信拆开,在书桌上展起。
信上的内容不少,但都是些「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废话,真正的重点在最底下一行。
陶竹明写这封信不是来与自己串联合作的,事实上,到目前为止,他确实被很多家主动接触过,但龙王陶并不在此列。
「赵兄,陶某就是好奇,令五行是否联络过你?」
李追远将三根香插入供桌上的香炉中。
柳奶奶不在家,少年每天都会来上香。
挺方便的,连供品都不用准备和替换,平日里会摆在供桌上的那些吃食,也不是拿来上祭的,而是柳奶奶自己的零嘴。
家里灵都没了,供了也吃不到,那仪式上自然去繁就简,就连这燃着的香烛,都自带极好的薰香与驱虫效果,主打一个实用。
走出东屋,站在坝子上,抬头远眺,头顶红霞满天,像极了冬日里石头被冻红的脸。
前方村道上,石头被他爸在后头踹着走。
被踹倒在地后,石头边揉着屁股边站起来,不敢耽搁,继续抽泣着往前走,——
生怕走慢了又很快来下一脚。
他脸上的红也不是被这冬天冻出来的,是被抽嘴巴子抽出来的。
虽隔着很远,但李追远还是听到了石头爸嘴里的骂骂咧咧:「小畜生,不学好,一天天的就知道跑游戏机房!」
早年,游戏机房还是个高档场所,一般只在城市里的公园和文化宫才有,后来面向私营开放,加之盗版框体基板大量涌入,不仅迅速覆盖城市角落,连乡镇的普及率也非常高,甚至都不用在镇上,脑子活泛点的,进几台机子摆村中自己家里,就能坐在家中收钱卖游戏币,当地也叫卖板儿。
李追远刚到南通时,石港镇上还没开游戏机房,故而那个夏天还是被潘子丶
雷子带着在村里捉鱼摸虾玩儿,若是再晚来个一年,大概就会被两个哥哥带去镇上游戏机房。
孩子们根本就无法抵抗它的诱惑,游戏机房,就是他们心中的圣地,哪怕没钱买板儿,光是站在里面看别人玩,都能津津有味一整天。
当然,午夜梦魔里,也少不得正激动操控摇杆儿拍打按钮时,花花绿绿无比精彩的屏幕中,冷不丁倒映出父亲的脸。
石头和他爸走过去后,后头出现了虎子的身影,一副心事重重的样子。
他是和石头一起去的,只不过石头他爹来抓人时,他正好在老板家瓷缸上厕所,现在,他只能祈祷石头顾念一下兄弟情,千万别把自己给供出去。
润生在张婶小卖部里把电话放下,他刚刚和阴萌通了电话,选择在这里打,是因为大哥大话费更贵,加之家里耳聪目明的太多,他不好意思。
与柜台后织毛衣的张婶面对面倒没什麽,反正都是阴萌讲,自己附和,基本都是「嗯嗯嗯」,张婶也听不到什麽。
结算完话费后,润生又买了些散糖,走出来时恰好撞见虎子,润生就抓了一把糖塞给了他。
「谢谢润生哥。」
虎子拿着糖快速奔跑上前,追上了石头,把糖全部塞入石头口袋里,又用力握了握石头的手,像极了谍战片里暗示自己秘密战线上的战友一定要挺住敌人的严刑拷打。
润生往家走时,一辆小皮卡从他身边驶过,开车的谭文彬对他挥了挥手。
车子开上坝子,谭文彬下车,手里拿着刚收集到的江湖情报。
上一浪里,留下了很多人的联络方式,这也相当于构建了一条高效的情报网络。
不过,正常情况下,这次的情报看了等于没看,毕竟他们是当事方,整件事还是由小远哥亲自做的反布局。
「小远哥,有一份情报,你一定得看,我都没想到,居然能收到他的。」
「令五行。」
「小远哥,你就不能多猜猜?」
「是你给的提示太明显了。」
谭文彬将令五行的信报递给了李追远。
令五行提供了一份清晰的反方视角。
他甚至将自己爷爷重伤的这一消息,也写在了里头。
字里行间,不见谦卑谄媚,反而充斥着一股子洒脱。
谭文彬:「一个是爷爷,一个是孙子,同一个姓,为什麽差距这麽大?」
李追远:「你觉得老家伙们老了腐朽,老家伙们认为你年轻稚嫩,他们在年轻时,或许也曾意气风发,人都是会变的,小地狱里的谷主孙清化,也不敢相认那个以后的自己。」
李追远将令五行的信报递还给谭文彬,谭文彬问道:「令五行的爷爷,为什麽会遭遇因果反噬?」
「因为有人让他遭遇了因果反噬。」
谭文彬闻言,看向东屋的门,笑道:「果然,姜还是老的辣。」
李追远:「柳奶奶以前是无牌可打,并不是牌技不行,还有就是,哪怕她已经以最大的恶意去揣测这座江湖,却还是把他们想得太好了。
这种坏规矩的桌下把戏,他们当初能占到便宜,不是因为他们玩得有多好,而是他们有够不要脸。」
李追远摸了摸自己的脸,继续道:「还好,在脸皮这方面,他们比不过我。」
谭文彬轻轻笑了笑。
「哈哈哈哈哈哈!」
厨房屋顶上,正在修屋顶的林书友,听到小远哥讲的这冷笑话,一个没忍住,笑喷了。
童子:「乩童,你这是在作死啊,你怎麽敢的————」
林书友:「小远哥都讲了,我笑笑怎麽了?」
童子:「你你你,你实在是气死我了!」
林书友无所谓地耸了耸肩,伸手准备去接陈曦鸢自下面抛上来的瓦片,谁知陈姑娘亲自抱着瓦片跳上了屋顶,用一只手掐着自己的脸,好奇地问道:「阿友,你快给我解释解释,这句话好笑在哪里?」
李追远:「另外,令五行的爷爷遭遇因果反噬时,尚有令家龙王之灵可帮其庇护化解,可另一位老婆婆,眼下可没这麽好的待遇。」
谭文彬:「她会不会————一命呜呼?」
李追远:「有可能,但我希望,她能继续坚强地活下去。」
谭文彬:「是啊,就这麽死了,也太便宜她了。」
李追远:「按理说,柳奶奶他们早该回来了。」
信报都收到手了,可真正出去做事的人,却还没回来。
只是,柳奶奶不喜分离与归来时的繁琐,每次都是很乾脆地离开,然后不提前打招呼地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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